浮生若梦

第39章·暗夜向日葵㈢

两起杀人案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并没有更加明确的线索确定凶手的范围。林涛排查了吴傅和杜建国两人的交际圈，并没有发现交集，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

幸亏凶手那边也没了动静，秦明和林涛两个人也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仔细地理清目前仅有的线索。

下班时间到了，今天不是林涛和秦明值班，经由谭局批准，两个人准备回家小小的休息一下。

两个人走出警局，来到平时步行回家都要走的新运大街，现在正赶下班的晚高峰期，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两个人还在街角看见了一个衣着破旧，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在乞讨，林涛把身上的零钱都递给了这个小女孩。

“老秦啊，你说这个案子查到现在，案情一点都没有明朗起来，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林涛收起钱包，继续和秦明讨论案情。

“我和大宝已经把尸体仔仔细细地解剖检查过了，不可能有遗漏的线索，杜建国是你自己去调查的，你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林涛仔细地想着那几个大爷大妈对自己说的话，突然，一句话闯进了他的脑袋：他这个人啊，虽然色眯眯的，但是到是挺喜欢孩子的，看见小孩，总给人家买个棒棒糖什么的。

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人完全放松警惕，毫无防备地相信他……

联想到刚刚的小乞丐，自己不也是毫无防备地和她接触么……林涛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难不成，凶手竟然是个孩子？

“老秦，我回去拿车，你和我去杜建国附近的幼儿园和孤儿院走一趟。”林涛越想越后怕，拉着秦明就掉头往回走。

在车上，林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明，秦明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杜建国恋童？所以他才会对孩子那么好……”

“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啊！吴傅是那种心肠特别好的人，如果是一个小孩子找他帮忙，他完全有可能去帮忙。”

“而且根据他的性格，为了安抚小孩子的情绪，他肯定会蹲在那个孩子的面前……”秦明低头清理自己的思路，“倒是真的有可能。你打算怎么查？”

“先去验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看看杜建国比较可能接触过得小孩子有没有被他骚扰过的。”林涛说着，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分别去了附近的幼儿园和托儿所，仔细询问了每一个能找到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结果还真的查出点门道：有好几个女孩子说他们说的那个叔叔喜欢抱她们，有的时候给他们一根棒棒糖的报酬就是亲她们一下。

“那个叔叔经常给我们这的小女孩买棒棒糖，我有一次亲眼看到他舔欣欣的脸和手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生说。

林涛握紧了拳头。这杜建国明显就是个变态之极的恋童癖啊，仗着这帮孩子小，什么也不懂，就可以胡作非为。

也许……林涛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死于非命的。有的时候，小孩子不一定就像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林涛不止一次的在网上看到过孩童伤人甚至致死的新闻，他自己也听别的部门的警员说过，有的小孩子只因为一个陌生的大学生女生不肯把手里的鸡排分给他吃，就把那个女生往地铁底下推，要不是旁边的乘客反应快，那个女生已经丧命了。

还有小孩故意把自己家怀孕的亲戚推倒，理由竟仅是“我看电视剧里怀孕的阿姨摔倒会流产，我只是想试试她会不会流产。”

或许……这就是他们忽略的关键点，只有一个孩子，才会让吴傅和杜建国这样的大男人毫无防备地接近，让后暗中杀了他们。

但是能够诱骗吴傅这样的好好先生和杜建国这样的色鬼，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普通的孩子，说不定是个无法长大的侏儒，用着孩童般的外表来完成自己的杀人目的。

锁定了凶手特征的范围，林涛缩小的搜查范围，着重调查附近的侏儒和受过家庭创伤的孩子——虽然他依旧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会是一个小孩子做的。

天色逐渐阴沉，黑夜到来了。晚高峰已经结束的新运大街人流逐渐减少，一辆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路边。一个小女孩跑到车子跟前，敲了敲车窗户。

车窗缓缓地摇下来，小女孩把手里装满零钱的碗递给车窗里坐着的人。

一只瘦削的肤色苍白的手伸出车窗，接过了那个破碗，但是他并没有在里面放钱，而是拿出了碗里的钱数着，像是在清账一样。

“做得好。”那只手赞许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但是既然收了他的钱，就没办法找他们两个的麻烦了不是么，这样不好……”

那个声音富有磁性，语调温和，听起来就像是一位耐心的慈父在教导自己的孩子要学乖，但是那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但是也掩藏不住的戏谑和讽刺。

“那不如，你去杀了你想杀的人，然后，我们换一个人玩一玩……”

小女孩点点头。那只手把破碗还给小女孩，里面多了200元钱。车窗摇起，灰色法拉利缓缓开动，逐渐融入马路上的车流，消失在视野中。

留在原地的小女孩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笑得可爱，但是却带着一丝怨毒。

……

尽管缩小了范围，但是这样的摸牌工程量依旧不小，符合条件的侏儒和小孩还是很多的，但是要么是没有作案动机，要么是没有作案机会，还有一部分有不在场证明。这样一忙活，一也很快就过去了，林涛和秦明终于把范围锁定在了两个人：

第一个人叫李琳，是一个侏儒，32岁，被两任丈夫抛弃，嘴上惯常的言论就是“男人没有一个还东西”“男人都该死”等等。

第二个人叫季程程，是一个小女孩，14岁，父母经常在家吵架，父亲有暴力倾向，经常以殴打季程程母女为乐。

正当林涛准备让刑警队分头调查时，小黑带来了新的消息。昨天夜里有一栋居民楼中的一家起火，火场里发现了两具焦尸，一具成年人的，一具未成年女孩的。

林涛感觉事态严重起来，赶忙派小黑去调查李琳，自己和秦明大宝前往案发现场。

火是昨天半夜烧起来的，幸亏邻居发现的及时，报了火警，消防员也尽快扑灭了大火，但是等消防员赶到的时候，房子里的人已经死了。

秦明检查了一下现场的尸体，发现死者的生殖器被人割了下来，死状和前两名死者一样，但由于尸体已经烧焦，破坏了大部分证据，秦明让法医科马上把两具尸体带回警局尸检。

经过调查，起火的正是季程程他们家，理论上来说，这两具尸体应该是季程程和她的父亲，但是秦明还是留了个心眼，把DNA送去痕检科作比对。

秦明和大宝对两具尸体进行尸检，发现季程程父亲的肺部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应该是死于起火前，季程程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季程程杀了她的爸爸，然后自焚？”林涛说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照理来说，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自杀才对啊。”

“所以我觉得可疑。”秦明说，“我们假设季程程是凶手，她的最终目的是报复长期虐待自己的父亲，虽然她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她能够下弑父这么大的决心，说明她的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这种人是不太可能在完成弑父的目标后就立刻自杀的，而且还和他的父亲死在同一场合。”

“老秦……你的意思是……这里头有诈？”林涛问道。

“DNA结果要半天才能出来，我建议你去查一查有没有其他小孩失踪的案子，反正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秦明说道。

“好，我这就去。”林涛说着，走出了解剖室。

大宝问道：“老秦，你觉得如果季程程还活着，她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不知道。”秦明摇了摇头，“正常来讲，季程程的真正目的是杀死她父亲，那么吴傅和杜建国就可能只是用来‘练手’的，如果从她自己的角度讲，她是不会再有下一步行动了。可是你别忘了，曹瑾琨很有可能给她做了顾问，依照他的习惯，他一定要利用罪犯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的意思，他很有可能来找你和林涛的麻烦？”大宝觉得背后一凉，“他安排了一具假尸体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季程程去做别的事？”

“林涛的爸爸昨天来我们这做客，林轩的安全由他负责，林涛现在又是身边警员一大堆，我也没有危险。”秦明的脑子转的飞快，“杨帆和尹严……如果我没记错，尹严上周出国了。难不成……曹瑾琨的目标是杨帆？”

秦明想到这马上给杨帆打电话，发现已经打不通了。

……

清晨，天还没有全亮，杨帆结束了夜班，给尹严发了信息报平安，准备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觉。

刚刚走到医院的后墙，杨帆就看见有个小女孩蹲在墙角，那个小女孩穿的很少，正在瑟瑟发抖。

作为一个医生，杨帆天生的悲悯心让他心生不忍，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蹲在那个小女孩面前，把自己的外套给那个小女孩披上了：“小妹妹，快穿上吧，天气这么冷，你这么一个人在这啊？”

那个小姑娘抬起头，冲他嘿嘿一笑，“谢谢叔叔。”

杨帆一愣，他从来没有看到有孩子会露出这种笑容，下一秒，他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这个案子下一章应该就可以结案，下一个案子已经构思好了，和最近大火的一款游戏有关哦，大家可以猜一猜，其实很好猜的哈哈哈，假期的我会恢复高产的！相信我，你们的甜饼摊摊主又回来了！爱你们😘😘😘